有一只狗离开

它在门打开的时候跑了出去
晒太阳 溜达
十五年如一日
这次却再也回不来了 （回来？）
那辆撞后逃的汽车 司机今晚如常入眠吗？

睡梦中被妈叫醒
跑下楼看到它瘫在地上
两眼圆瞪 抽搐着
舌头微挂在嘴外 它似乎在微笑 （微笑？）
那些在它身上飞舞的苍蝇 闻得到它的心跳吗？

它放走了凡间束缚
在象征生命的晨光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用来包裹它的黑色塑胶袋
是它在我们家带走的最后一份礼物 （礼物？）
把十五年的忠心耿耿包进胶袋里 它会觉得自己是垃圾吗？

爸赶去上班 妈赶去彩排
我像平常一样吃早餐
隔壁的狗朝我家门口张望了几下 继续跑它的晨跑
后巷的鸡又开始啼叫 尘世慢慢苏醒 （苏醒？）
有一只狗离开人间 为什么世界没有哭泣？

防虐协会的车来载走它的尸体
我一个人拖着沉甸甸的黑胶袋
它的身体隔着胶袋还有一丝温暖
三十块钱给了印度人 三小时后它将火化 （火化？）
我在条子上签了名 它看得到我沉重的笔迹吗？


它将随风去
它将埋葬于尘土
它将会被想念
它将化为我笔下的诗篇

死亡
它为什么那么轻？




-羚-


笔记： Victor 三月八号早上被汽车撞死。 就在我上机回德前一天。 我一个人把它搬上RSPCA的车，印度人看着我掉泪竟然笑了。 十五年的人与狗的关系就这样结束。 缘已尽？

遇上一只山猫

山上的早晨有生命的味道
生命的味道摇曳在树木的枝头
树木的枝头挥着晨风的轻拂
晨风的轻拂略过它的床
它的床上歇着昨晚的疲累
昨晚的疲累藏不住它锐利的目光
它锐利的目光炯亮的瞪着我
滚回你的钢骨森林去！


-羚-